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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芙美 堅守護理教育崗位四十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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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事教職四十年,從西部到東部,
無論身在什麼位置、該做什麼事,
她說,盡本分、盡全力,「好好去做」就對了;
「沒有所謂困難,都只是解決問題的過程。」
這也是張芙美帶給無數莘莘學子最切實的身教。

好好做事、做好事

年少時期的自己,沒有夢想,也不敢有理想;當時台灣剛脫離日本統治,大學很少,有機會讀大學的人不多,能被錄取就是一種驚喜。」靜坐於慈濟大學辦公室裏,回憶悠悠來時路,謙恭的張芙美言語輕輕。

大學時代,選擇護理為終身職志,一路走來四十年,無論是教學或行政工作,她熱誠不減。特別是十七年前自中部來到花蓮,從慈濟護專校長、慈濟技術學院校長,到如今的慈濟大學副校長,歷經考驗,無阻她作育學生的路程。

「做的事或許很繁雜,或是會有阻礙,那都只是解決問題的過程。」彷彿風雨過後靜默的曠野,她的面容顯透出一片寧靜。

教學踏實,倍受慈濟人愛戴的她,而今也加入慈濟委員行列,肩負著職業與志業,在慈濟道上毅然前行。

自我要求 對得起學生及學校

一九三九年,彰化二林小鎮街景,飄浮著日治時期的微塵;一間樸實公務員的小屋裏,誕生了個女娃。

那是個動亂時代。二次大戰的聲息,充盈在小鎮的空氣裏。取名張芙美的女孩兒還未上學,空襲警報、躲防空洞的日子,編織成她片段的童年記憶。台灣結束日本統治後,她進入小學;及至成長,薰染自父親為人師、母親專業助產士的風範,她選擇護理學系就讀。

「當時一般家庭子女眾多,經濟普遍不富裕,允不允許升學、能讀什麼學校,其實沒有多大的選擇空間;許多家長希望子女就讀公立學校,以減輕家庭負擔。我則是參考了雙親的職業,就這樣進入護理界。」

就讀國防醫學院護理系期間,張芙美接受嚴格的專業養成及軍事教育;畢業後服義務役,進入國軍醫院從事護理工作。

六○年代的台灣,護理職校及專科學校如雨後春筍般成立,師資需求殷切,她還未退役即被延攬去從事教職。「那時擁有大學文憑的人很少,具護理教育背景的更少;我快退役時就有人來預約,也不是成績多優良啦!」

四年義務服務屆滿,她到沙鹿弘光護理專科學校教書。當年教材少,教師多得參考原文書籍,再轉換成中文資料,甚是費力費神。日常生活幾近被教材占據的張芙美說:「我在家裏整晚都在看書,假日也是。」

單純的她沒想那是困難,也沒想要放棄,深覺要對得起學生及學校,「有什麼事,就做什麼事,好好去做就是了。」

這一做,就是二十二年。

在弘光二十二年間,她高度的自我要求和認真的態度倍受肯定,教書之餘同時兼任行政、護理科主任、教務主任等職,將學校推上安定、穩健的軌道,頗具聲譽。

一九八九年,慈濟護理專科學校創設;證嚴上人邀約張芙美前來花蓮耕耘學術福田,她甚感震撼。「那是我沒有預料到的,因為我不認識上人和慈濟。」

但上人提出的辦學理念,令熟悉教育哲理的張芙美很佩服:「上人非常強調生活教育跟品德教育,希望護理學生要有白衣大士般的慈悲心腸;也很重視人文及原住民教育。是為了教育而辦學校,很了不起!」

那理念,觸動著張芙美的心靈。「我很掙扎,非常掙扎。」一方是老東家,一分責任令她不捨;而另一方是慈悲志業,能做就等於是助人。「辦學不易。上人的理想若沒人幫忙,很難在短時間實現,會很可惜……」

抉擇間,張芙美煎熬將近一年,原學校也為此開了兩次會議,不捨她離去;直到校長夫人的一段話,轉折了她的一生。「她跟我講:『你去做事絕對沒問題,只怕你水土不服。適應不良時,就趕快回來。』」

這段話釋放了張芙美的心。一九九○年,才放暑假,還未道別,張芙美即收拾行囊先離開了,因為她不忍瞧見離別歡送的場面……

信守承諾 無愧於重責大任

台中,處於中央山脈屏障下,張芙美從它的懷抱起程,繞了半個台灣來到花蓮,在後山的中央山脈下,開始另一段教育人生。縱然荊棘滿布,諸路未開,但她拿準了方向,要把對上人的承諾,真誠地實現。

「剛開始時,不是很順利……」包括學生、老師、行政部門都認為校規太多、標準太高,難以實現;而時間能給予張芙美的,卻又是急促的短。

學生不願被制服、宿舍門禁束縛,想群起抗議。上人為此事趕赴現場了解,扭傷了腳,至今病灶猶存。才上任的張芙美知曉這段曾經,決定開闢「與校長聊天」的制度,讓學生有充分發言的機會。

「我開放午休時間讓他們登記,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和我講。」

約兩個多月,那聲音即從東海岸的天空,蒸發得無聲無息。張芙美說:「我跟他們長談。剛開始很多人來,慢慢地愈來愈少,後來就沒有問題了。」仍是那般也無風雨也無晴的心境,張芙美說得很輕。

校規的嚴守與推動,張芙美深知不易,但她站穩腳步無懼風雨,只因心中謹遵著上人殷切的教育理念。「我們是慈濟護專,是慈濟辦的就要有慈濟人文的校風。有人不認同,我會勸他們去辦所學校,就可以有自己想要的樣子,而不是改變這個學校。」

鐵的紀律,張芙美施行起來有如軍人般嚴謹;然身為女性,她又富含柔性的慈母心懷,識才、愛才、更惜才,因而懾服了許多人,願意跟著她為教育付出。

一九九九年,慈濟護專改制為技術學院。有人認為學院屬大學層級,穿制服等諸多專科校規應可免除。但張芙美不這麼認為,她說:「技術學院的學生,還是學生啊!」

之後,學校招收在職進修班,學生中不乏主管或為人父母,她也一視同仁對待。「來這裏就是學生,只是多一個身分而已。」做好學生的本分和榜樣,才可以教導孩子或部屬,是她的用意。

不變的原則下,卻有愛與人文,在嚴謹的校園內釀化著。由慈濟志工組成的慈懿會制度關懷學子,校方也傾力於茶道、花道、書法、慈濟人文活動。身為校長,張芙美盡可能參與;每次新生訓練時,她也親自說明,請學生做好就讀的心理準備,「把學校辦好、把教育辦對,是我們的責任。」

慈濟技術學院年年招生額滿,張芙美說:「我們給學生很多關懷。形式上好像有很多管理,但很愛學生、很關心他們;除了不能幫他們念書之外,有問題會盡量幫他們解決。」

偌大的心力付出,非一般人可以做到,她說:「即使大家都放假了,我也要看著學校,那是我的責任。如果有人有事找我,我必須被找到,所以我沒有寒暑假。」



從台中來到花蓮,時間悄悄地走過了十七年。時光荏苒,當年二林小鎮的女娃已兩鬢霜白。張芙美安心於慈濟校風已穩健踏實,她想也該是退休回去的時候了。然,不捨她的用心與付出,證嚴上人邀她出任慈濟大學行政副校長,為這方學術良田繼續努力。

二○○二年轉任慈濟大學後,緊接著在二○○四年兼掌「國際事務中心」,擔起慈大國際化重責,和海內外簽約的姊妹校多達二十幾所。她也到海外宣導慈大華語文中心,鼓勵僑生與外籍學生來台就讀,並如母親般予以諸多陪伴和關懷。

此外,她重拾教鞭繼續護理教學。碩士班、博士班、研究指導,都可見她孜孜不倦的身影。教書之餘也進行相關研究和著作,獲許多學校援用為教材,將她「護理典範」的精神深度流傳。

拗不過請求,她拿出歷年獎項,簡要介紹著:「這是二○○四年的『護理人員專業奉獻獎』;還有今年九月二十八日總統、行政院長及教育部長一起頒的『資深優良教師』獎;還有這個最寶貝,是上人給我的……」翻弄著書本、卷夾,張芙美內歛、釋然的神情,顯露於言行中。

如今,張芙美不再是鐵腕般的行事紀律,有的是恬淡的靜然;如一位慈祥長者,不卑不亢。無論身在何處何時、角色如何轉換,她還是踏實一句:「把我們可做的事情做好就對了。」
(本文摘自《慈濟月刊》第491期 撰文‧邱淑絹)